捏捏搓搓好幾個下午,才終於掐出姿態、眼神都接近我想像中的兩隻鳥;一隻展翅高飛,一隻正處休息姿態。
原先,只是想在紙上記下待辦事項,隨筆畫了兩三隻鳥,卻突然覺得這種隨筆的感覺挺好的,想把他們直接做成品。
若你有類似的經驗,或是能細想整個過程的人,應該不難理解,要把幾筆簡單的線條變成立體的東西時,中間是需要一些轉換過程的。以往,我幾乎不打草稿,徒手捏出想要的樣子,那是種不假思索的過程,直接讓雙手變成創作者跟泥土溝通,達成共識。但這次是在腦袋裡先有了預設模樣,然後才透過雙手與泥土溝通,雙手成了媒介而非創作者本身。這讓我想起以前當美術編輯時的日子,那是種直接將身體與意識轉化成一台訓練有素的打印機過程,將業主的需求精準地打印出來。
最後
決定綜合以上考量,戳了個不大不小、不深不淺的眼神給了高飛的那隻鳥;另一隻則是戳了一大一小、一深一淺的兩隻眼睛,讓休息的那隻鳥能知道看遠看近,帶點驚嚇與疑惑留存於「鳥間」,多點好奇的心思體驗「鳥生」。
鳥類在出生不久後,就開始藉由不斷地練習揮動翅膀,從高處往下跳,才能學會飛翔,這也是「習」這個字的起源;然後接下來的日子裡,除了要學會覓食外,學會在大自然裡的生存之道,才是讓他們能壽終正寢的最佳法則;而在我們人類的世界裡,出生不久後短短兩三年的時間裏,多數人就可以輕易地學會說話與走路;但卻需要花一輩子的時間學習閉嘴與調整自己的步伐,然後,才能在「人間」裡完整地體驗這不可能完美的「人生」。